第22章(2/4)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紫鹃雪雁素日知林黛玉的：无事闷坐，不是愁眉，便是叹，且好端端的不知为了什么，常常的便自泪不的。先时还有人解劝，怕他思父母，想家乡，受了委曲，只得用话宽解劝。谁知后来一年一月的竟常常的如此，把这个样儿看惯，也都不理论了。所以也没人理，由他去闷坐，只睡觉去了。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睛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一宿无话。

　　天

　　不觉中又来到滴翠亭，因低看见许多凤仙石榴等各落，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这自是生气了，也不收拾这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他。」

　　说着便拿一本用白绫包着的书来。

　　宝玉打开一看，正是昨日丢在滴翠亭的那本。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心黛玉自是什么都看见了。心顿时一片空白。紫鹃见他发呆，也不多理会，自行走开了。宝玉呆了一阵，这才幽幽的走开了。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整个园里的女孩都在忙活，可把宝玉给累坏了，一会去逗逗这个，一会又去惹惹那个。只是不见黛玉，便去寻，哪只黛玉并不在潇湘馆中，宝玉方去别的地方寻，那紫鹃叫住了宝玉：「二爷来的正好，我家小说有东西要我一会给你送过去，可巧你就来了，这就接给你吧。」

　　怪底事倍伤神，半为怜半恼：

　　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芒节。尚古风俗：凡芒节的这日，都要设摆各礼，祭饯神，言芒一过，便是夏日了，众皆卸，神退位，须要饯行。然闺中更兴这件风俗，所以大观园中之人都早起来了。那些女孩们，或用柳枝编成轿的，或用绫锦纱罗叠成旄旌幢的，都用彩线系了。每一颗树上，每一枝上，都系了这些事。满园里绣带飘颻，枝招展，更兼这些人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一时也不尽。

　　游丝系飘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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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灯照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自羞。

　　见宝玉抱着宝钗走远了，才走来，看见地上散落的一本书，便捡了起来。也无心过目。只呆呆的站着，那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落。呆立了一炷香的功夫，自觉无味，方转回来，无打彩的卸了残妆。

　　愿胁生双翼，随飞到天尽。

　　第三十四回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栊翠庵茗茶敬黛玉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话说宝玉将扭伤了脚踝的宝钗送回了蘅芜苑，后面丛中才幽幽转一人，正是黛玉。黛玉本是想去怡红院找宝玉，却扑了个空。又想宝玉本无可去，必是又去那园里无人之看闲书野史去了，遂也园里找了起来。刚看见宝玉在偷偷看书，正要藏起来唬他一，却是宝钗跌了来。宝玉宝钗那一幕便完完整整的被黛玉看了个通透。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桃飘与李飞。

　　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人，独倚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明年发虽可啄，却不人去梁空巢也倾。

　　怜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宝玉心想：「这不知是那房里的丫，受了委曲，跑到这个地方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他哭是：谢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宝钗试探了半天，这才将护着心的一双手臂轻轻的环住了宝玉的脖。宝玉便抱着宝钗，沿着径蘅芜苑去了。路上也没碰到人，倒也使宝钗松了气。而后请大夫开药之类，不在话。

　　他二人不知，方才那番景却早被人看了去。

　　闺中女儿惜暮，愁绪满怀无释，手把锄绣闺，忍踏落来复去。

　　知那背后之人是谁，回分解。

　　说着，便把那兜了起来，登山渡，过树穿，一直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的去来。将已到了冢，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呜咽之声，一行数落着，哭的好不伤。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太无！

　　昨宵外悲歌发，知是魂与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