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呼嘘慨叹坠下珠泪。
腊枝见小姐苦恼不堪,便去拿来笔砚,道:“小姐且自宽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与你做首诗儿消遣罢。”
凌波道:“我愁肠百结,满腹怨苦,写出诗来恐是惊鸟闻之而折翅。”腊枝又道:“小姐既不做诗,待腊枝去拿棋儿消遣罢。”
凌波秀眉一皱,道:“腊枝,我亲知你心,奈何心中顿扰,下棋亦是无心,不下也罢。”
金香道:“既如此,小姐我与你画幅美人玩耍何如?”
凌波十分苦恼:“红颜多命薄,何苦又须凭他寄寓愁思,徒自伤心,纵多泪痕耳。”
二人见小姐如此,也是无计可施。
凌波托香腮茫茫望那远处,忽又叹道:“我今生为女流,来世转投男身,当自寻佳偶。”
遂叫腊枝去取一幅黄纱来。少顷纱已取到,凌波展桌上,取毫轻写淡描,图成一对鸳鸯戏水,与金香着人送去裱来,又吩咐二人道:“如老爷问,便道是小姐私自为之。”
金香捧着画儿出来,适遇有田老先生,问道:“甚家什?”
金香答道:“是小姐所作,小婢不曾看过的。”
有田取来展开一看,只两只鸟儿栩栩如生,遂托画笑盈盈进女儿闺房,凌波道:“孩儿不过是涂鸦之作,待裱过之后,再与爹爹题赞。”
有田道:“不是为父夸你,实是此画已得真谤,想找书法寻常,则非一写作俱佳之名士,若涂坏了,岂不玉石俱焚?”
踌躇半晌,忽大喜道:“有了,有了,你可记得三月前我们在寺中遇得一人,人物洒落,写作俱佳,除非他来不可,裱成之日,为父躬身请他来题字。”
凌波芳心颤颤,窃喜十分道:“但凭爹爹作主。”
有田颌首,忙叫人送去裱制。
不几日制得好了,送将过来,周公备礼物请铁勤。二公子正在房中愁思佳人,但恨无缘亲近,忽听喜鹊在房外的高树上鸣叫。正暗忖,即有周公派人送来请贴,二公子一见请贴,不禁喜上眉梢,正是“鹊叫有喜事,人报佳音来。”
遂急急装着齐整来到周家。
周公有田迎将进去,叙寒问暖一番,周公问道:“今有一事相恳,小哥既来,老夫家面有光,蓬壁生辉矣!”
二公子毕恭毕敬作了一揖,道:“蒙前辈厚爱,不知何事,幸蒙相召?”
周公道:“前日小女偶画一幅,甚是可观,只是恨无一题,老夫计议除了公子生花妙笔,别无他人可代。”
二公子冠玉道:“晚生才低学浅,恐污令嫂丹青,老先生另选高明捉刀才是。”
周公道:“铁公子休得过谦,老夫前日已领教过公子才气,幸无推辞。”
遂展开画轴,冠玉上前一观,不禁赞不绝口:“灵心慧笔,今晚生大开眼界。”
遂欣然题诗于上,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冠王之意句句赞妙画,实则字字连着小姐,但周公哪里理会得了,待他题完,极口称赞,即捧着画轴对冠玉说:“公子费心,今老夫备了些小菜,留公子一饮,请公子少坐,老夫失陪少刻!”
遂入女儿房中道:“孩儿,铁公子已题毕,看题得如何?”
凌波看完,默知其意,芳心释然,前数日哀怨之色顿敛,赞道:“铁公子写作俱工,与画相得益彰,令人可敬。”
凌波遂吩咐腊枝将画挂起,妥善置藏。周公出来陪冠玉饮酒,问及冠玉年庚家世,见他谈吐不俗,口若悬河,心甚爱慕,心中颇有招之为婚之意,竟舍不得放铁二公子回去。
又道:“铁公子在庙中读书可曾有高僧接洗否?”
冠玉道:“寺里倒也幽静,高僧者有出世之心,哪肯与我凡夫俗子交谈!幸有朱、羊二学年朝夕谈心,倒不觉冷寂。”
周公道:“寺中静养固好,只是诚恐荤素不便,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老夫虽有主张,公子未必俯从,反觉冒昧。”
冠玉起身一揖道:“老先生云天高见,茅塞顿开,晚辈万无不顺之理,望老先生赐言。”
周公道:“敝舍后园书房可望,茶水菜饭供给甚是方便。”
冠玉心头不禁一甚:竟有如此良缘!起身谢道:“承蒙先生错爱,只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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