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
伤心?
…
亦或者是…
失望?
瞬间的失力感和痛苦从胸腔肺腑爬出,快速的蔓延全身,穿透胸膛明晃晃的刃尖,鲜血一滴滴滴落。
天问受她失力影响,剑身晃荡差点跌落,镇渊塔不断倒转恢复的势头亦阵阵停滞轰鸣。
李怀衿怔怔的低头,熟悉又陌生的血沫往她的喉咙涌。
兰云云抵着刃柄,她不再有丝毫动作,只是强撑着自己冷酷一点,心狠一点。
这一刻其实她是慌乱的,毕竟这么多年她鸡都没杀过一只,现在让她做这种事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苍白的唇渐渐染上鲜红,李怀衿本就清冷出尘的面容此刻仿若碎裂的白瓷,漫上森森冷意,她嗓音浸了涌上喉头的血:“为什么…”
更多的血挤出伤口,一点点的顺着刃柄流过兰云云的手指手掌。
好似碰到滚烫刺痛的炭火,这股温热的液体激的兰云云下意识的躲闪。
还是乍然松手,李怀衿的闷哼惊醒了她。
回过神来,她赶忙慌张的反握紧了刀把,挺着胸膛反复深呼吸,这才压下嗓音镇定的回绝她:“李怀衿!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魔族间谍!你杀我姐妹,宗门的同僚,现在又想坏我魔族大计!你以为你是谁!”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此处一见,她早已知晓清楚。
胸口刺痛,李怀衿忍耐的蹙眉,她费劲低下头,肺腔却被牵扯的阵阵震动而咳嗽:“…我是你夫君。”
李怀衿茶色的眼眸荡漾点点碎光,她轻声呢喃:“我赌你会选我。”
兰云云:…
考虑到原着里瞬恒来来回回死了几次的经历,女主表现的心狠无情,兰云云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兰云云有些心虚,眼前的红衣也变得刺眼起来。
…
心乱如麻,兰云云深吸一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在心里这么警告和提醒自己。
她闭上眼,平静莫名甜蜜又排斥的心绪好一会,这才转回身份。想到自己的谋划,她心情复杂,边摇头边开口:“李怀衿,你别以为你的花言巧语能动摇我!”
“现在,把天问收回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兰云云咬牙说出反派台词。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李怀衿有仙剑天问,仙力可护住她的心脉,只要保住这口生气,离开此地凡界四洲自有灵丹妙药医治她。
而天问去护李怀衿,镇渊塔没了仙力支撑修复,便会瓦解崩塌,魔界的封印便可以解除。
这样,她就不算亏欠了李怀衿,不算亏欠了原身,枉死的惊执和同僚,魔界万万人。
至于自己?
兰云云想开了。
只要镇渊塔破,魔界解脱,自己的魔种便能生效,无论李怀衿是照原着瞬恒的待遇给抹她脖子,一剑穿心亦或者是一杯毒酒,她都无所谓,她早就厌烦了这个背锅的身体和身份。
“不。”
纵使胸口上有明晃晃的红刃,李怀衿只静立在那里,便有护佑万物的威压和冷寂,她的面容此刻更胜往昔的苍冷,却因缺乏血色平添惹人怜爱的脆弱,她语调平静:“…夫人,我说过,我信你爱你,现在亦无悔。”
“天下人亦有所爱所信之人,爱无独独,若一已之爱无法兼容天下人之爱,我愿牺牲自己。”
血蔓延渗透,沁湿了李怀衿胸前一大片衣襟,天问早已生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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