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旧年的最后一天,大街上非常的冷清,宽敞的大街上人车稀少可数,似乎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城市的大盘子里狠狠扫过后只残留下点点的繁华。
街边的很多商店都关门了,估计人们早早地回到家,开始了一年里最后一次最热烈的家务活动,但不一定代表那突然在大街上消失的人们个个都去享受这样的忙碌和温馨,因为未必人人都有家可回。
从c市第一人民医院通往j区的某片街区还有相当长一截路,但一位身穿雪白长外套的少女却没有选择最快的方式,只是顺着一排排紧闭的商店慢慢某个方向走去。
因为之前的踢腿大动作带来的难受,现在的林熙敏只能走得很慢,脚放得很低,但走得很稳。身体的微微疼痛、鞋根的不适应让她不得不尽量放慢速度,将腰、胸挺直,这样才能避免重心前倾的失衡感,但这样一来,从旁人看来,这位少女的步伐也显得轻盈了许多。
顺着街的最内侧走,微低着头,眼睛下意识地左右扫着。这是个习惯,白日里林熙敏都这样,尤其是这样的城市主大街上,在她看来,这是不属于自己这样的社会角落人所能昂然走过的地方,但她又愿意在这里体会那一晃而过被路人鄙弃和厌恶目光远送的那种奇特快感。
不过现在,这种外来的目光几乎没有了,林熙敏的腰板在许多因素的左右下不得不放得很直,而通常,林熙敏都只有在会里交代事情或是和弟兄们走在黑夜的小街上的时候才会这样,大部分情况下,人们所能看到的,都是一个耸着肩膀埋头晃悠前进的典型小混混摸样。
“给我一包烟对就那种,十块的,再买个打火机。”
一转身,林熙敏走到一家还没有关门的小店前,指着烟柜说着。
上了年纪的老板娘奇怪地看着面前的冰凉、美丽秀气的少女,迟疑地打开了烟柜,递上了一包“紫云”
侧过了身,颤着手摸出了一根,叼在了小嘴里,林熙敏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火机。红色的触摸下,一圈蓝色的烟雾从小嘴里吐出一圈。
林熙敏其实很少抽烟,也没有刻意去接受这种与身份没有直接关系的嗜好,但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抽上一口,并不是因为已经一个月没接触香烟的问题,而是想看看自己是否已经变了,变得如同普通女人一样的身体是否对烟雾发生了自然排斥。
轻咳了一下,估计是很久没抽的缘故,林熙敏能体会到那熟悉的感觉在脑子里蒸腾而上,烟碱和尼古丁的刺激中脑袋出现了一丝轻微的迷幻晃动。
呵呵,女人抽烟其实也见过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熙敏回头看了眼一脸惋惜表情的老板娘,露出了无所谓的微笑,然后指着柜台玻璃里某种小的折叠小刀“买十把!”
这小丫头,人长得那么俊,又抽烟又买刀?还一次买十把?不会她过春节回家送刀吧?老板娘更加迷糊了,不过那递到面前的二十块钱倒是真的。
折叠进刀柄的小刀长度不过十厘米多点点,厚度也就几毫米,一一试了下开合的感觉。
恩,不错,起码也扎得死一只老鼠吧林熙敏这次的微笑终于有了点真正的欣慰。这是她除了那些兄弟外,唯一觉得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东西。应该有五年多了吧,无数的光影陪伴下,这扬手的刹那所改变的命运变数是如此之多,自己已经依赖上了,每当最后一把小匕首从手里消失后,心里就莫名的紧张,而隔着口袋摸着冰凉的武器时,又会傲视一切般轻松无畏。
身后的小店刷得一下就拉下了卷帘门,似乎那位老板娘害怕在这样开下去卖这样的东西是种不吉利,于是结束了旧年最后一天白日里特殊的好生意时段。
哼还怕我抢了你?林熙敏背过了身,看着对面的大街和更远处高楼大厦,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一阵寒风而过,然后雪白的细雪再次袅绕盘旋而下,无声地打在地面上,前赴后继般在湿润中化成一片片粘连扩大的水渍。
觉得脸侧的头发在风中的拉扯中不断地打着脸,一伸手,就摸住了几缕黑发。
呵呵,好象听说什么“人闲长头发,心闲长指甲”自己这一个月的心情应该不闲吧,而且在护士的细致护理下,指甲也没有机会来表现,倒是这头发也许自己真得是人闲得慌了。
入院前本来就是到达背颈的短长发现在更是长了近两厘米,一过某个长度“短”字的意义就模糊了,现在的林熙敏在护士的精心维护下已经是一头柔顺的几乎快要搭到肩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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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开过一辆高级的汽车,黑亮而雍容,精致但不小气,除了正面,两侧高科技的车窗透光技术让外面的人只能看见一片银白色,但车里的人却能公开窥视外面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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