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逐尘别孤游(3/3)

但在礼节脾气上还算十分得，笑着应了，又诚恳地邀请慕容复今后有空来聚贤庄作客，便了门去。王语嫣看了看阿紫，见她低望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看游坦之受过守在门的家丁行礼之后，也是毫无留恋地消失在朱红大门之后。在这一世，游坦之与阿紫两个人对彼此来说，皆只是人生中过云烟，便如大千世界之中的一只蝼蚁，弹指之间便已经忘却，说不定连对方的名字，都已经在脑海之中灰飞烟灭了。

慕容复见王语嫣有些神，便握了她手：“这回若是能顺利见到赵钱孙前辈，他必然是等不住，大概咱们要即刻打回少林，免不了又要车劳顿，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呢，只是赶些路罢了。”王语嫣笑了笑，“萧大哥与阿朱那边的路还更远着呢。我现在早就好啦，再说我的功夫也没有差到那个地步，骑几天就那样气起来。”

阿紫在旁边无声地冷哼了一。王语嫣并不理她，又问慕容复：“等与赵钱孙前辈商定回少林寺后，咱们在给大理传信的时候，也给我娘递个消息吧，省得她在姑苏念着咱们。”

慕容复，却见远远地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儿走了来。他神颇为落拓不羁，肩膀向垮着，一副天掉来也无所谓的模样。慕容复介绍了自己之后，他打量了慕容复半天，开问：“后生，你找我什么？”

因有阿紫在场，慕容复便行了个礼：“前辈，请借一步说话。”

赵钱孙依言与他走了几十步，慕容复低声问：“请问前辈还记得二十七年前，雁门关的那一场大战么？”

赵钱孙如遭雷击一般。雁门关是他心底永远的痛，改变了他一生的轨。当年同伴们支离破碎的肢又浮现在前，鼻间似乎也又闻到了血腥味似的。雁门关之战给他带来的痛楚，不仅是战役本。他还记得，他拖着伤重之，刚恍恍惚惚地从雁门关回到师门，青梅竹、同窗共砚的小师妹就告诉他，她要另嫁他人时，在双重打击之，自己万念俱灰的心。

他不就是捺不气，被她打一必定要还手而已吗？难她没发现，自己就算要还手，力也比她打来的时候要轻上五六分吗？为什么她愿嫁一个才认识几月之人，却要抛弃意重的师兄？

要是当年没有去雁门关，而是守在师妹边，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见到那些血横飞，小师妹也不会与他人相恋。赵钱孙这些年时常这么想。

一时之间，雁门关的惨烈景象和小师妹年轻时的俏脸庞飞速在赵钱孙前闪过。他怔怔说不话来，拿手指着慕容复半天，方才问话来：“你是从何听来？”

慕容复从怀中取玄慈的手书，恭恭敬敬地给他。赵钱孙微微抖着打开书信先看署名，的确是玄慈笔迹，便了一气，从读了起来。读至某，他蓦地抬起，再次打量着慕容复，闪电似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慕容复心知，他怕是也有些怨恨父亲当年所的错事，仍是不改平静的表，任他端详着自己。赵钱孙又往读去，眉一皱起一舒展，表变幻了数次。

半晌之后，赵钱孙放信纸，仰天吁一气，慢慢：“也好。”

他双手微一用力，那纸张便在他掌间瞬间化为了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