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归 第476节(2/2)

“正是因为您在乎，您才是圣上，”徐简，“您若心里还有不得劲之，不妨问一问皇太后，她老人家也一定不会赞同您被永济那位诓着去不义之举。”

是问心无愧。

若先皇后泉有知，她愿意您为了替她报仇，把不是真凶的王爷们上死路吗？

为人世的准则与局面叠在一起，迷雾重重让他心生烦躁，但这些烦躁也在此刻渐渐散开去了。

真要写文章，他能洋洋洒洒写上几张纸。

因为，这也是他的困局。

“祖母与人为善，哪怕自己为难都不愿意与人起冲突，心地良善，架不住有时候人善被人欺，”徐简想了想，又，“这些年唯一过的气的事，就是持让臣的大姨与许国公府退亲。”

对于疑心之人，或直接杀之，或设局杀之，君威便是如此。

史书上，明君有，昏君也有，但为君之本也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更多的是脚踏两边，对利弊的各权衡。

这才算不落了诚意伯府的面，也不伤了自己的脸面。

“林家退亲合合理，皇太后支持，朕也支持。”圣上评着。

起码，也要等有明确的证据才好。

坏了您的立之本，您的为君之。

总不能皇亲国戚一个不留吧？

中一气堵着，不是憋闷，而是心颤。

可写得再冠冕堂皇，文采众，让朝臣们赞许，百姓们拥，最终留来的还是实绩。

他伺候圣上那么多年，岂会不晓得，圣上骨里本与暴君的那一全然不相符！

同时，他也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在乎什么名声，不在乎御史要骂什么，朕很在乎。”

圣上的重正是在“合合理”这四个字上。

“是，必须合合理，”徐简顺着圣上的话，，“明明是苏家不义在先，林家退亲在后，许国公府一样生了不少歪门左妄图混淆。

祖母是，圣上您也是。”

为君之。

可由臣中说来，一字一句都是认同，还是让圣上心里愈发温和。

是心行合一。

这困境，您一听就能明白，因为‘仁厚者为仁厚所困。’

他不愿意那等不不顾，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事。

那不仅仅是不想对不起先帝，而是他自己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永济那位无疑是记恨您的，他最恨的两人，一位是坐上皇位的您，一位是策划了宝平镇事件的那人。

徐简没有回避圣上的目光，恳切：“臣的确说不准永济那位会不会疯招，但臣绝不希望您为了‘报仇雪恨’、‘永绝后患’一类的想法，贸然对晋王、贤王等等王爷动手。

您当年以什么打动先帝与皇太后，他就让您毁去什么。

圣上哈哈一笑：“宁安真是，对辈都这么嘴不留。”

圣上久久难言。

他在徐简的谏言里听到了定，也在边上曹公公的泪的睛里读到了敬服。

圣上看着徐简。

那等残酷手段，已经不是昏不昏的问题了，而是暴君。

您若那么了，又何尝不是落了他李浚的局？！”

想到皇太后，圣上稍稍舒展眉。

曹公公忧心忡忡看了圣上。

“用郡主的话说，祖母是位端正、克己、本分到执拗的老太太，”徐简笑了起来，“‘脸比命都看得重’，这是郡主原话。”

圣上也不是没有能力去这谋算与布局，只不过，没到那个份上。

而他对您的报复，除了把您从皇位上拉来，或是让您焦烂额之外，还有另一。

突然调转的话题让圣上来了兴致：“哦？”

徐简又：“臣刚刚想到了一人，郡主的祖母、诚意伯老夫人。”

林、苏两家退亲闹得沸沸扬扬，从苏轲被带回顺天府，到最终放京，圣上都一一掌握，此刻听徐简提旧事，不由了。

这些理，他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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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圣上走极端。

曹公公喑哑着嗓：“小的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嘴笨说不好，但小的也有一句话，圣上您总说先皇后聪慧，说她提了您许多。

祖母要退亲，也要净净、明明白白退亲，退到您与皇太后都认为她得周全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