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家中有后辈要学,所以才卖咱们一个人。”一名助教讲着八卦,“前几日我一个同僚看见尚书府的李事拿着拜帖和束脩去司业家了。”
“可怜天父母心啊……”
“别瞎说,楚阁老刚成婚三个月,哪来的公。”
窃窃私语随风飘远,传到江蓠耳朵里,只听缥缈的几个词。她领着阿芷轿,嘱咐了几句,让她跟楚青崖走。
“,我有怕。”阿芷穿着新棉袄,丱发上系着红绳,祈求地望着她,“你不陪我去吗?”
“夫给你挑了个老师,你们去熟悉一,好不好?如果不喜咱们就换,学堂之后就不能换了。”
“学堂里肯定没有女孩。”阿芷沮丧。
“人家郡主、侯府小能上课,你也能上,要是有同窗欺负你,你就跟他们说你夫是那个一次腰斩三十个人的刑尚书,没人不怕他。”
“你和她说什么诨话?”楚青崖不悦地走过来,牵过阿芷,“你们几个先去辟雍大殿里等,我辰时前回来。”
“夫君是第几个讲学?”
他挑眉:“当然是第一个,讲完就走,免得让几千人害怕,连听别人讲学的心思都没了。”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等这两人走远,杜蘅和玄英一前一后地把她夹在中间,生怕给人占了便宜去,“夫人,这里风大,咱们先殿。”
江蓠裹着厚实的斗篷,穿过太学门,广阔的前院里立着一座琉璃牌坊,后是二十步宽的砖,两侧植以青松古柏,树冠后一枚光彩熠熠的鎏金宝,东面有座气势恢宏的钟楼。行得近了,但见一汪绿如玉璧,拱卫着中央闳敞轩昂的辟雍大殿。
此殿是供天讲学所用,筑得极气派,面阔九间,回廊环抱,东西南北各开了一门,通往上四座白玉石桥,南边桥站了一排穿青襕衫的年轻学生,专为迎接贵客所设,正手捧盆巾帕鱼贯而。
离开讲还有一会儿,杜蘅是个闲不住的,带江蓠绕着大殿转了一圈,兴致地介绍起监的布局。这殿后是十三经的碑林和士题名,再往后是彝堂并六座支堂,每堂各有十五间,供四千多名学生上课。最北面是藏书楼,西面是学生和先生们住宿的号舍,足有两千多间,东面有堂、圃、菜园、仓库等百余亩地。
这么大一个国监,就像一个小镇,里除了玩乐之,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