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登科 第45节(2/3)

国监里的女学生来不及伤心，正在奋笔疾书。

楚青崖慨：“竟还有这等规矩，甲首果然于此。”

“你都考过四次乡试了，就这等小考，也值得张？这些日你披星月，温书比我当年考会试还上心，我看就是去参加闱，也绰绰有余。”

江蓠靠在他前，手里还拉着帘儿，遥遥地望着那弯月亮，“每次我离家去考试，娘前一天都会给我开小灶，早上是及第粥，中午吃状元饭，晚上有定胜糕，每年正月里还会去魁星阁上香，她是真的希望我考状元。”

“还早，迟不了。”他揽过她的肩，“再眯一会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楚青崖想到薛湛的终大事被人掌控，颇有些幸灾乐祸，对薛阁老：“千真万确，我成了婚，方知有夫人的好。世与我同岁，自然早早成家为妙，只是国监里的女学生少不得要伤心了。”

楚青崖却想，那魁星着实是个有良心的好天官，还月老的差事，合该烧香谢谢他。

说好听是亲上加亲，说难听，就是冲喜。靖武侯薛祈自打丢了兵符，了一趟天牢，回来后就每况愈，已经在府里躺了七年，久不能床，今年更是凶险，大公主吃斋念佛，也有为他祈福的意思。

他拉过她的手，抚着指上的薄茧，好像又厚了些。他没见过哪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写字写这么多茧的。

阁六个人，就属楚青崖最年轻，一副铁打的骨，八字还，先帝给了他绝对的权柄，就是为了让他好好辅佐独生。他阁一年整，自觉比去年这时稳重了些，薛阁老也是这么看的，还夸他：

楚青崖拍着她的背，轻声：“凡事看结果，岳母大人若在天有灵，定不会怪你。你也了善事，积德自会有福报。”

分堂考试定在腊月二十三，是薛白生辰的前一天。从初九到二十二，府里的事务江蓠一律给事打理，每天卯时起床和阿芷一起去国监，酉时坐轿回来，用完晚饭再温习一个时辰。楚青崖叫她空去太仓署领他的俸禄，她也没时间去，叫他自个儿领了换银两，反正年底他很闲，趁这时学学家也好，不然以后她忙起来顾不了家，他连账本都不会看，到时候又要吵起来。

江蓠抹了抹角，“可是她得真的很难吃，那秀才最后也喂狗了。”

京中消息灵通的人都知，安大公主给儿和清河公主说了媒。小皇帝这一辈，只有这一名公主，她父亲乃是被先帝清君侧抹了脖的献宗皇帝，份尴尬，但献宗和先帝都死了，今上辈分又低，这门亲事只要安同意，没人敢反对。

至于题目是什么，薛湛当然不会跟她透。

国监不乏从全国各地遴选的才，学只能去第二等的学堂读书，这次在书院墙上看到告示，纷纷拳掌，立志要一鸣惊人。但参考还需有先生保荐，每斋限一人，也不是人人都有失败后面对同窗奚落的勇气，投考的学生最后只有十几个。

他的掌心很和，江蓠乖乖让他牵了一会儿，又听他疑：“不对，我初见你那日，你哼着小曲儿，都得意忘形地撞到我上了，魁星怎么还保佑你中了解元？”

江蓠掀起帷帘看外，一弯银月还挂在天上，苍穹的黑淡来，东边泛起青蓝，街坊牌楼都隐在清晨的寒雾里，只模糊的廓。

她哽咽起来，“我以前还嫌她手艺不好，她让我带几块糕走，我转就给了对门的穷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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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家果然就不一样了。我家那个侄孙过了年就要定亲，也让他爹喜喜，兴许病就好些了。”

以薛湛的份，生来就是要娶公主的。

江蓠摆一副莫测的表，“常言‘善泳者溺于’，我从前考了四十多场，就是童试，也从未轻视过。要是笑着去，天上的魁星会看到，觉得学不稳重，便不会保佑了。对了，你今天千万不要跟我说笑话。”

楚青崖：“……

到了那日，楚青崖也不去衙门画卯了，起了个大早，摸黑送家中两个姑娘去国监。坐在轿里，他看江蓠抱着手炉，似是心事重重，奇：

薛湛言必行，说要帮她，没过几天就让小厮去号舍给她递了消息，说祭酒同博士们集议，定了三张卷。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用一张，是助教题，考基础的四书经义，依据排名来分堂和斋；修、诚心二堂的卷是博士的，考十三经义理和公文拟写；而率堂单独一张，是祭酒司业会同博士的，题型仿照乡试，要考一整天。

江蓠垂丧气：“就是我太得意了，所以魁星罚我撞到你，生许多事端来，差把命都搭去了。那个名不副实的解元是陛钦的，跟魁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