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顾易在朝中的地位,比之当年武康如何?
顾易想要叫人添炭来,但是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必
一直到暮合,终于不会再有人登门拜访。
他在禁卫之中,还有多少人?对这个皇大的控制力又有多少?
顾易拒绝了:“一州刺史乃国之大事,我不过一介臣,怎敢言废立?你请回罢。”
许寄锦知自己现在的想法大逆不、该诛九族,但是她忍不住去想、去猜测。漆黑的前路中突然现一隙光亮,纵然那光芒背后是万丈渊,她也忍不住抓住。
燃了一整日的炭火似乎有些熄了,连日光也渐渐隐没,屋里冷得过分。
王崇玄是两年前江王之时,顾易提上来的将领。
昔年武康因伐蜀北征之功在朝中大权在握,历任相国、大将军,加封为王,终是废帝自立,断了萧氏祭祀。武康政权昙一现,但他确实把萧家的嫡系屠了个净,如今登临帝位的也不过一届旁支,所以才有的各地人心不平、屡屡作。
顾易并不喜这一切,可是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又冷静又熟练地思考其中的利弊。那仿佛抛却了的冰冷目光落在上,王崇玄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冰凉利沿着寸寸剖开,只转瞬间,冷汗便浸透了背衫。
顾易要么答应、收拢心腹。要是再拒绝,那就近乎结仇了,他得想办法让对方再无之日。
不过很显然,王崇玄因此把自己当成了顾易的人。
或者可以换说法,那是顾家的人。
他并非顾家的嫡系,对北邺战事平息,陈帝也不可能让顾易再去领兵顾家嫡系。但顾易确实是个很公平的人,有功请封、有过论罚,在这上面不会因为对方的乡籍区别对待。
王崇玄这效忠,没给自己留余地,也没给顾易留余地。
“侯异多年为镇郢州,其有异心,公当明知。如今令崇玄任夏州,正与顾公在金陵对其成夹击之势。他日若有异变,崇玄自当为公效犬之劳。”
顾易说的是实话,他对于揽权并不衷,除了针对彭城王的事上,他很少越界去什么。但陈帝将彭城王越捧越,顾易几乎是不得已地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走。
王崇玄踉跄地从顾府来。
往上爬的目的达成,他脸上却一时没见喜意,后怕的绪还在心间萦绕。他无比确信自己一旦没能起到预想中的作用,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
这会儿携厚礼前来,又求屏退左右,是想求顾易把他推上夏州刺史的位置。
顾易不会抹掉手人的功劳。
……
不过这些话落在王崇玄显然不是如此,他只觉得自己没能打动顾易,不由一咬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不多一会儿,又有新的人书房,都是些差不多的事,只要将绪剥离在外,单以利弊来衡量的话,事其实变得很容易理。
王崇玄走后,书房里的顾易也没见什么兴的神,只垂思索着接来的安排。
王崇玄佯降敌营,亲斩江王首级,如此大功,合该请赏的。
……这意味着什么?
宿值禁中中侍卫居然有超过半数义固。
年节是各家府邸最忙的时候,以顾易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自然是门若市、人来人往。
微带颤抖地呼了一气。
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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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垂着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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