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中空享岁月,一切如常。你呢?”
逸世之人,又有几个不是历尽劫波、看破红尘?
不过妙善似乎不是很喜红茶,哪怕和那位朋友对坐,吃的也是自己亲手的荷叶茶,采的正是轩外池塘的荷叶。
妙善收了笑,劝:“躲着,总不是个办法。你自己确实要想想。”
遭逢劫难?
门的妙善亦是一袭灰白的人装,朴素无华,正在整理茶,闻声抬,见苏清方立在门,展眉一笑,起迎接,“许久不见你了。今日怎么来了?”
否则也不会在听到苏清方想家时说那话吧?
室燃着郁的檀香,浸着荷叶的悠远味,十分闲适。
妙善抬袖掩笑,“善人容月貌,不怪令堂忧心。”
“好啊,你个家人,也打趣我。”
“我父丧已满,不能有事没事往这里跑了。今天是替母亲来送经文的,”苏清方一边说,一边了屋,坐在妙善对面的位置,戏谑,“我来得巧,正撞上你的客人离开,不然还没用午膳,就要先吃一闭门羹了。”
妙善微微一笑,似是祝福:“善主是有大福的人,必不会有此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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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词不疾不徐,语调悠轻柔,似原静静淌的冰川,涓涓不断。
山的台阶似乎比上山陡峭,主仆二人手挽着手,彼此搀扶,以防摔倒。
话音刚落,一黑影倏然从旁边林里来,到苏清方面前。
***
苏清方一想到就疼,叹息:“我想同你一样家了。”
妙善就似一汪山间泉,波澜不惊,泽静默,碰起来却是冷的。
于制茶烹汤的妙善将白瓷茶妥帖收柜中,重新取来净的青茶盏,给苏清方泡了同自己一样的荷叶茶,:“他公经过这里,只是顺来看了看我。我们许久未见了,若是知你来,我肯定是见你的。”
苏清方将手抄《南华经》给掌观时,已经临近中午,掌观便留了她们一顿斋饭。
苏清方摇了摇,“不知,也别问……”
苏清方接过杯盏,轻笑:“我玩笑的。你近日如何?”
妙慧是苏清方之前来观里结识的女冠,年龄同苏清方差不多大,可能大一。她们过几次棋,一来二去,便熟识了。苏清方每次来,都会和妙慧坐坐,或说说话,或手谈几局。
妙慧有一名尘世旧友,甚笃,而且神秘。每次这位朋友来,妙慧便会关门闭,不见其他人。
岁寒一边看着脚的路,一边随问了一句:“姑娘,你说妙慧真人为什么会家呢?”
这位神秘朋友似乎还是个挑剔且有洁癖的人。茶叶和茶都是专门的一——茶是上好的红茶,残汤亦有幽香;杯是越窑的白瓷,釉面光似玉。只要见到妙慧摆这副白瓷茶,便知是她的那位老友来了。
在太平观用完斋饭,苏清方又和妙善对弈了一局,才不不慢山。
妙慧的言谈举止,皆从容淡雅,茶棋,亦无一不,一看就不俗。
苏清方苦笑,“我母亲老是念叨我嫁人的事,烦得很。”
苏清方站在槛外,轻轻扣了扣门框,笑喊:“真人?”
太平观东侧有一个小塘,塘里植着荷。荷影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名逸世轩,正是妙善居住的地方。
掌观指了指东边院落,微笑回答:“在的,善人去就能见到她了。”
苏清方颔首谢,接着问:“妙慧真人在吗?”
诚如妙善所言,苏清方当初三天两来太平观,不能说没有安躲避的心思。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