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知闯了祸,吓得额上了汗珠,噗通一声跪在地毯上抹着泪:“颜主,我知错了,您给指条明吧,婢实在是不知主她会气成那样!”寒玉不吱声,起走到榻上坐,打开针线盒挑了个绣针穿起线来,芸香从里屋来,拿了盏小烛灯放到寒玉手边。我走前几步,“颜主。”寒玉抿了抿线,“衣裳哪儿拿的放回哪里去。”秀儿转过,“颜主,主要问起来……”寒玉不耐烦地瞅了她一,“歪心思一大堆,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真要起正经事儿来就成傻了!又没见过衣裳什么样,问起来就说烧了。”
……
我如实跟寒玉说了这事,秀儿理直气壮地:“我们主最忌讳这些个,这衣裳要是不烧,这事儿就过不去。”寒玉喝了茶,“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这事儿过得去过不去是你主的?”秀儿低,寒玉脸沉来,“我倒是要查查看是谁起的,难不成自个儿跑园里去问的?”秀儿霎时哑无言,心虚地轻咬着嘴不敢抬看寒玉。
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寒玉披着发从里屋屏风后走来,坐到梳妆台前拿梳顺了顺发梢,芸香拿发带帮她挽了个松的髻。寒玉把戒指上,看向在书案前功课的福格,和声:“去里看,抬些,别凑着书写字儿。”福格了,寒玉对芸香:“把酸梅端去,功课好了让他早儿睡。”芸香应了声是,走到书案边帮福格把笔墨挪到房里去。
凤仪指着我看向她额娘:“额娘,您看这丫怎么样?”我只觉后背嗖地窜一凉气,不知凤仪为何冒这样一句,瓜尔佳夫人打量了我一番,“你几岁了?”我浑不自在,低:“回夫人话,二十二。”瓜尔佳夫人看向凤仪:“是不是大了儿?”凤仪扬着声调:“大儿好,会照顾人。”瓜尔佳夫人笑了笑,“理是这个理,那也得人家姑娘自个儿愿意才行。”凤仪瞥了我,“哪个才不想着当主,傻才不愿意!”
我走上阁,大已然回房歇息,齐布琛姨娘正陪着瓜尔佳夫人听戏。我走到凤仪边福了福,将紫漆匣给她,“主,总共二斤八两,全在里了。”凤仪接过匣,打开递给瓜尔佳夫人,“额娘,这盒虫草是爷年初从辽东带回来的,您拿着吃。”瓜尔佳夫人笑着拍了拍凤仪的膝盖,“了阁到底不一样,知孝敬额娘了。”
七月底,凤仪的阿玛由领侍卫大臣调任了蒙古都统,肩负起镇守北疆的重任,约莫年底就要举家迁往关外定居。中秋那日,老爷主宴请官家来我们府上用晚膳。凤仪当天在娘家人面前撑足了大少的场面,把我使唤得团团转不算,还把福尔敦拉在自个儿边到认亲。
寒玉把手边的珠钗放回到首饰盒里去,重重一合盖,“跟着过来就是我们府上的人,别认不清自个儿是谁。你明知忌讳这个,想着要嘀咕前倒是先过过脑啊,主发脾气了你兴了?你还嫌府里的事儿不够哪!”秀儿不吭声,只蹙着眉撇过看了看我,寒玉:“你别好话赖话听不明白,吃饱了撑着尽知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世上再找不比你更蠢的人。我不是吓唬你,爷回来要是为了这档事儿跟翻脸,就是你挑唆的,你以为你们主会念你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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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让你看着我把那些衣裳洗完的。”
我拿着紫漆木匣往阁的方向走,见蓉儿正坐在回廊底看月亮,我走过去挨着她坐,“蓉儿,想什么呢?”蓉儿笑着看向我,指了指天上的圆月,“姑姑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看。”我了,“是好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儿晚上肯定比这会儿更好看。”蓉儿兴地笑了笑,“姑姑,阿玛说月亮圆的时候就是额娘来看我们了。”蓉儿看着月亮,笑容越来越甜,可泪光也越来越闪亮。我把帕递给蓉儿,蓉儿了睛笑着对我摇了摇,“姑姑,我是兴的。”我看着蓉儿的睛,笑着“嗯”了声,“我也兴,等阿玛回来了叫他带蓉儿还有弟弟去西郊看看额娘。”我起轻轻拍了拍蓉儿的肩膀,“我去把东西送了,一会儿再过来,我们一块儿吃月饼看月亮。”蓉儿笑着“嗯”了一声。
齐布琛姨娘忽然瞟了她一个白儿,笑着对瓜尔佳夫人:“你们家凤仪给您挑中的人肯定错不了,这丫聪明懂事心儿也细,是招主疼。只不过不是咱府里买来的,我那儿没卖契压着,您要她我一时还真不了这个主。要不等成德回来了让凤仪跟他说说,成德还不一定就肯呢,这丫在边伺候有年数了,框框条条都理顺溜了,一了去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着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