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琼虽然没说什么,但里全是不满。陈争看着易磊这一切,觉得他很疲惫,好像神气儿都被这一家给耗尽了。
终于安顿好母亲妻儿,易磊叹一声,抹了把脸,“陈警官,你有什么话就问吧。小依的事,也就我最清楚了。”
他的音比易母轻一些,即便没有文悟,陈争也能和他。
“你音没其他人重。”陈争随意说了句。
易磊愣了愣,叹气,“小依每天都纠正我,她要是安安分分的……哎!”
安分这个词从易磊中说来,莫名让陈争到不适,这样的村,要求一个受过等教育的女人安分,想也知,不大可能是什么好事。
陈争问:“不安分?祝依怎么就不安分了?”
易磊低着,很消沉,文悟站在门,没什么表地看着他,突然说:“她轨了?”
易磊仿佛受到刺激,整个人跟电似的弹了,“她,她……”
陈争再次问:“她是怎么死的?她家里人呢?”
尴尬和自卑在易磊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着拳,自言自语:“其实最不该怪她的就是我,她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地方,都是为了我,她才勉自己留来。”
那年,七个意气风发的实习生来到落后的圆树村,寻找需要法律援助的人。他们设想得很好,越是贫穷的地方,法律就越是派得上用场,一定有年轻人不履行赡养老人的义务,一定有学龄儿童被剥夺了上学的权力,一定有女人被家暴,一定有女孩被父母卖给老男人,一定有务工的村民讨要工资无门……
然而他们在圆树乡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有一个人需要他们的援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开始在村民中挑拨离间,非要让女人承认被丈夫打,让孩承认没学上。
村民很不迎他们,但易磊却和祝依聊得很投缘。祝依不像其他人那样充满攻击,她来到村以后,只是安静地观察,从不主动挑起纷争。
易磊父亲走得早,多年来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他学历虽然很低,但喜读书,每次去镇上,都会买回一堆便宜的二手书。因为早年生过病,他不大好,所以没去打工,靠给村民修电、为生。山货的时候,他也会跟大家一起去收集山货,拿到镇里去卖。
二十多岁时,他在山里受伤,失去生育能力。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也是他的耻辱。很一段时间里,村民对他“不行”议论纷纷,他也因此讨不到老婆。后来他脆断了念想。
他在院里清洗晾晒山货时,祝依来法律科普。因为隐疾,他其实很不愿意和女人相。但祝依轻言细语,学识渊博,说起专业的问题来闪闪发光。他不由得被祝依引。
其实当年他也是有机会继续念书的,只是家里没有这个条件,边也没人继续念。他这么多年来在书籍中寻找藉,逃避现实,也是想要弥补没能靠读书走大山的遗憾。
祝依的到来就像给他乏善可陈的人生浇来一束光,他像个渴望知识的学生一般仰望着祝依,对她的每次现满怀期待。
可那时他不曾奢想过祝依会成为他的妻,他从未表达过喜,他知自己不。
让他倍意外的是,祝依居然对他有好。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