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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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建康府来的江鹭，应当是金玉之，兰桂之气。他在东京城中名声甚好名望甚，世人都说江鹭是君如兰，抱守芳节。

暮逊自然从不觉得江鹭有兰草一样贵的品格，可江鹭也不是今日这样的模样——白袍上溅血，玄衣上污。这俊得让人嫉妒的江小郎君此时发髻凌，乌发贴颊，脸上的血污和中的赤红杀意一，让暮逊胆战心惊。

暮逊：“你要什么？”

暮逊惶恐无比：“就算孤败了……孤也由官家审问，你动用私刑，你别想有好结果。”

暮逊步步后退，不知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江鹭：“孤错了，孤向父皇认罪，孤不该质疑他老人家……江夜白，你带孤去面圣吧，带孤去认罪吧。”

江鹭如同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江鹭握着剑的那只手，瘦白腕上朝蜿蜒着血丝。

血丝落在地上，在书房如溪般蜿蜒。而暮逊耳边听得到院中的打斗声。

暮逊被得跌坐在椅上，挣扎：“你和姜循的私，我都没有告诉世人！江鹭，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姜循就送你了，今天的事，我全都不计较了。”

他朝江鹭讨好地笑。

他眸中鸷，何其稽荒唐。

江鹭手撑在书桌上，终于开：“事到如今，你仍然以为，我这样的缘故，只是想夺走姜循。你认为你全然没有旁的错，和我之间的恩怨只有一个姜循……是么？”

暮逊目光微滞。

他听到江鹭念了两个字：“凉城。”

暮逊大脑空白。

他失神地仰望着江鹭睫上的血雾、琥珀中的光，他分明听到了江鹭在说什么，但他其实本没听懂——

凉城？

凉城怎么了？

所有的事和凉城有什么关系？

江鹭对暮逊的绝望，早已不是一两日铸成。他对这位太早已不抱指望，见此，他只抓着一封黄绢折，推到暮逊面前，哑声：

“写。”

暮逊：“写什么？”

江鹭的剑抵在他脖上，暮逊所有的傲骨瞬间弯曲，忙不迭去哆嗦着找笔找墨：“我写，我写……写了你就不杀我了？”

此时，没有什么“孤”没有什么“臣”，只有摆尾求生的卑劣者。

江鹭淡声：“写《罪己诏》。”

暮逊持着的狼毫，顿了一顿。

他抬眸，对上江鹭看不绪的睛，听到江鹭因为杀伐而喑哑的声音：

“写正和二十年，是你执意伪装商人凉城，和阿鲁国的伯玉里应外合，共同在凉城放了一把火，引起了所有祸事。写程段二家的无辜，写将士们的灭门，是你急于消除证据。写伯玉为了登上王位，你为了坐稳储君位，你们是如何一拍即合的所有恶事。

“写书告凉城，告天人，告整个大魏民——存与亡，本应天命。而你逆天谋命，祸苍生民，罪该万死，不为君！”

暮逊握着狼毫的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