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为了我好?!
手指无力的松开,我倒地,一跤跌坐在树上。
这能怪谁?
他走近两步,昏暗中显现模糊的廓:“在听某人唱歌,不敢多有打扰。”
“等等!”我急忙大叫“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我心里冒火,刚刚压的怒气再次升腾上来,偏巧脚又一次被树绊倒,我膝盖碰到地面的同时,右手往上一搭,五指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一扯,使了巧劲,将他一同拉倒。
我越唱越响,唱到第三遍,突然左侧“嗄”的一声异响,我想也不想,捡起地上的石朝声音的源使劲投掷去。
又是一声低微的叹息,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扯了我右侧的衣袖。他在前走,我在后面跟,一脚低一脚的几乎是三步一跌,他扯着我的衣袖也不回,只朝前迈步,只是在我跌跤时稍许停顿,却并不搀扶。
“走吧。”他叹了气,转走。
寒风瑟瑟,我冻得直打哆嗦,等了快半个时辰也没见冯异回来,耐一耗光,忍不住骂起娘来。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拿树枝敲打石块,边敲边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完了!那火光终于消失在我视线中,山里树木多,野兽也不少,猫鹰咕咕的叫着,那叫声虽不凄厉,可怎么听都觉得心里碜得慌。背上寒咝咝的,我左右张望,总觉得暗中像是有双睛在盯着我。
我直翻白:“风餐宿?我又不是没尝过!我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公孙?”我疑惑的问了句。
我如遭雷殛,两耳嗡嗡作响,大脑像在冯异的炮轰突然当机了,完全没了思考的能力。
“公孙――”我着急的大喊“等等我!公孙――冯公孙――”
石落地声响起的同时还有仓促移动的声音,我大喝一声,冲上去挥舞着树枝拦腰劈了过去。
刘秀的古怪,一打不一个闷,三句话中有两句半是虚话,剩半句是敷衍。他的这些坏病,我又不是第一天才领教,为什么独独这一次我会对他误会如此之?
过了约摸半分钟,对面轻轻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你可真得了手!”
“冯异!你个王八!”我上没带火石,怀里仅有刚才他给的一块麦饼。我想了,与其乌漆抹黑的在不熟悉路况的山里蹿,还不如守株待兔,等着冯异原路返回。
一声闷哼让我手劲一顿,那是人的声音,并非野兽的息。
我避着风,在一棵大树蹲,将那块涩的麦饼囫囵吞,然后在地上摸了腕的枯枝和一块掌大小、轻重合适的石。我把树枝握在手里,石摆在脚,了涩的角,捺着瞪大睛抬望天。
他单膝地,瞬间弹起,我只是牢牢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借力一并站起。
他举着火把径直在前领路,我一脚低一脚的跟在他后面,起初还追得上他的步伐,可随着夜加,脚的路况已完全只得凭觉摸索前。他渐渐与我拉开距离,一片黑乎乎的树影中我只能睁睁的瞧着那飘忽的火光,渐行渐远。
如果冯异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我这几天又都为刘秀想了些什么,了些什么呢?我不但没谅他的好意,反而曲解了他的一番心思。
林中树叶太密,遮蔽住了夜晚的星光,稀疏的光透过重重枝叶落,仅够我勉看清方圆两米的影。
怎么会是这样?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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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啊!”我收了树枝,拄在地上,笃笃敲地“既然回来了,吗不声?鬼鬼祟祟的,挨打也是活该。”
冯异停动作,任由我抓着胳膊不再挣扎,过得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他笑起的声音更加悦耳动听:“一旦持节北渡,文叔每日过的皆是如此生活。前途茫茫,生死未卜,餐风宿,朝不保夕你难还不懂他待你的心意么?”我哑然失语,他近一步,俊朗的面容我的视线,忧郁中透着一丝怜惜“他是怕你吃苦,持节北渡,招抚河北各路义军,虽然能脱离更始帝的掌控,但是陛不会派一兵一卒与他,各路义军也不会真那么容易听从招抚归降。他孑然一北上,是拿命在赌注。你怎不想想,你是他的妻,他若不带你走,大可打发你回蔡老家,他家中虽无堂,却尚有年幼侄儿需得抚育,他让大刘黄归蔡,独独让你回新野娘家,这是为何?丽华啊丽华,你以为你了解文叔,可你为何却不明白他待你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是怕自己命不久已,万一有个好歹,提前遣你归家,也好让你大哥替你作主,改嫁他人,不至于为他误了终!”
反反复复唱了二十来遍,怒火中烧,于是改了词:“一只冯异,一只冯异,跑得快!跑得快挖了你的睛,剁了你的双脚,让你跑让你跑”
我脸一,想笑却又笑不来:“呃我的声音不太好听”
他缩手,我反而左手迎上,一同抓住他的左臂:“如果还想故意甩我,那可办不到。”
,应该让你真正尝一风餐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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