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了晚上睡觉有些被压得闷气短外,我甚至连太医一再密切关注的双浮现象也不曾现。
五月初一,队伍抵达卢,刘秀准备亲征彭。
“乖孩!哈哈哈”我一手一块脯,一手开心的抚着肚大笑“一都不用老娘心,多乖的孩!”
琥珀在一旁用力替我扇着风,然而被胎气所累,我却仍是得额上冒汗,脸颊发。
“少吃些吧。”兴对我龇牙,劈手夺掉我手中的脯。
我着,一脸悻:“什么?还给我!”
“已经五月了,你是真没脑还是”他一副气到不行的表,扬手恨不能拿脯砸我。
“五月如何?”我随意的用帕手,脸却也沉了来。
“别告诉我,你不明白五月生意味着什么!”
“迷信!”
“什么?”声音太小,兴没听清楚。
我敛起笑容,仰八叉的躺在蒲席上,得直气:“兴儿,别那有的没的了,你的外甥想什么时候来见人,不是你我在这唧唧歪歪便能决定的。”
这又没有剖腹产,肚没动静,我又能怎么办?
“后天,便是五月初五了”他皱着眉,忧心忡忡。
五月初五!
汉人信奉鬼神,忌讳颇多,产忌讳正月、五月,将正月、五月生的孩视为不吉,说什么这个月份生的孩会杀父杀母,大逆不。
特别是五月初五之日,更是大忌!
“举五日,及则自害,不则害其父母!”兴突然念这句早已人心的谚语,我心里猛地一,不舒服的觉更加烈的缠绕上心。
五月初五生的孩,大后,男孩害父,女孩害母!
似乎每个人都对这样虚乌有的巫术谶语信不疑,为两千年后的现代人,我自然不信这一无稽之谈,但是我一个人不信有什么用?
问题是这里的人没有不信的!
有些愚不可及的父母甚至当真会把自己的孩丢弃,杀死
“兴!”刘秀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外来,悄没声息的,我和兴两个居然完全没有留意到。兴和琥珀一起跪行礼,刘秀看着脚边的兴,表淡然冷峻“别再吓唬你了。”
我从床上溜地,刘秀拉起我的手,柔声安:“昔日齐相孟尝君田文,便是五月初五生辰,前朝成帝时,权倾一时的王太后之兄王凤,亦是五月初五生”我张言,他却笑着用手掩了我的“你安心养胎,孩无论什么时候生,都是值得我们期盼的”
我一把扯他的手,呼气:“我才不什么五日逆之说,扯得也实在太离谱了”说到这里,停了一,珠一转,不禁笑“我所谶语也极灵验,我断言这孩今后必然是个孝顺的好孩!”
刘秀先是一愣,转而也笑了:“是,是,今后他一定听你的话,孝顺母亲”
“还有父亲!”
“是还有父亲!我们的孩儿,是全天最最孝顺的好孩!”
明知他拿话哄我,图的是让我放宽心,并不一定就代表着他真的不介意五日逆之说。刘秀是古人,和兴他们没什么两样,况且刘秀这人什么都好,只是对谶纬之术却要比旁人更加信不疑。
我忽然有作茧自缚的悲哀!
究其原因,归结底,源大概还是在我的上。
如果当初背上没有那劳什的纬图,如果我的胡说八没有与天象巧合,如果不曾献赤伏符助其称帝,相信现在也不会把刘秀搞得这般迷信谶纬之术。
***
中午照例眯了一会儿,却不曾想胎动得异常厉害,整颗心脏似乎也被频繁的胎动闹腾得忽上忽,特别烦闷难受。躺着睡觉成了一件十分吃力的事,腹压太大,以至于呼都不是很顺畅,加上天气炎,我的上像是有把火在不停的烧,不用动也能一汗。
原以为怎么也睡不着了,的难受却最终抵抗不住神的疲惫,迷迷糊糊的沉梦乡。半梦半醒间,耳边似乎听到了冗的号角,激昂的战鼓,清脆的兵刃相接我撑着想睁开从床上爬起来,可试了几次却总是徒劳。
神志恍惚,依稀觉得自己已经起来了,似乎已经走了去,骑上了,挥舞着染血的宝剑,驰骋疆场,但一个转瞬,我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过,仍是躺在床上没有醒来反反复复的梦魇,反反复复的挣扎。
反反复复
直到我被折磨得疲力竭,终于忍受不了的逸一声悲鸣,啜泣
“贵人!”
琥珀的一声尖叫将我彻底从梦魇中离,我浑一震,终于睁开了,只觉得燥,浑乏力。腹一阵突如其来的痛,在一秒钟烈的刺激了我的脑神经。
“快来人――贵人要生了――”
撑起,我低看着自己的,裙裾染了红,我呼呼气,满大汗:“吼吼什么!”看许多人像群没苍蝇似的在房里窜,我一边忍着腹痛,一边拦琥珀“别急,去把接生的人找来,不是之前她们就嘱咐过了吗?别急,别慌,生孩没那么快”
之前的分娩教育真是白学了,她们一个个跟着我听那么多有生育经验的妇人教了那么多,怎么事到临,却全都没了主见?
事实上,我也张,手心里正攥着一大把冷汗。但慌并不能解决问题,该痛的还得痛,想把孩生来,成为母亲,必然逃不了这一关。
仆妇们来了去,去了又来,一盆盆的端来,变冷了又再端去。躺在铺着稻草与麦秸的席上,愈发叫人觉闷,背上火辣辣的,肚一阵慢一阵的疼。
这一折腾,从午开始阵痛,一直磨到了晚上,十几个小时过去了,瞅着天快亮了,疼痛加剧,负责接生的那个女人却只会不停的在我耳边嚷嚷:“用力――用力――再加把劲――”
破锣似的嗓音摧残着我的耳,我已经疲力尽。
人很困,阵痛不发作的间隙,我闭着,疲惫不堪。太累了,累得浑的每一骨像是被锯裂了一般,哪怕只有一秒钟的时间让我气也是无比好的呀。
“贵人不要睡啊”“醒醒”
“用力啊”别吵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只一会儿
“丽华!丽华!醒醒!”朦胧中,有个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我撑开,模糊的看到一张亲切的笑脸。圆圆脸孔,微卷的短发,正低着站在床前轻轻的推我“醒醒了”
“妈”我喑哑的喊了声。
“该去学校报到了!八钟的火车,一会儿让你爸爸送你去车站!”
“妈妈”看着她转过,我泪哗的了来,哭着喊“妈妈――”
“早饭煮了你最吃的挂面,你爸爸煮的”她走在门笑着转“别赖在床上了,快起来洗洗,你可已经是大学生了”
“妈妈妈妈”我泣不成声“我想你,妈妈”
“傻孩!”她依着门笑,里闪烁着怀和温馨“舍不得妈妈?一个人在外地念书,要自己懂得照顾自己,你是大人了”
“妈妈!我想你!妈妈我好想你和爸爸,我想你们”
“得了!别撒!”她咯咯的笑“你打小那么独立,连学习都不让我们过问,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小女孩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