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以权压人,”林云嫣的声音不轻不重,只接话,不回应任何绪,“你若不想十余年寒窗白费,让你祖母、母亲白白辛苦,你就把你知的都说来,事收拾净,往后还有一条能走的路。”
围府那日,李渡意识到定国寺那晚的确还有他不知的细节。
夏清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可能会吧。”
恩荣伯又问了一遍:“资助你的人是谁?”
庞枫一就理顺了,毫不犹豫地说:“老爷姓简,住在城北三圆胡同,他说他以前在贵人府里事,但到底是哪位贵人,他不主动说,我也不好追着问。
参辰会意,一把扣住庞枫。
“你什么?”林云嫣忽然开,一字一字,语气嘲,“你在这里能被圆搓扁,你在他那里难就不是个棋了吗?
没错,卖命钱不是恩!
他让我的,我凭什么不?
“李渡?”庞枫惊呼一声,“晋王?残害兄弟、妄想夺位的那一个?我是他的残党?不、不是的!我压就不认识他,我何德何能能当他的同党?”
金蝉脱壳之后,他不知从何确定了安眠香的事,想到先皇后喜用香,又从简老爷这里知了庞枫祖母的病,于是灵光一闪,觉得可以利用此事。
这几年里,我都会季度给他汇报我的学业以及祖母的,知我有在好好念书,他很是兴,我也跟他说过我认识了谁谁谁。
你拿资助是为了念书,为了金榜题名,他毁了的是你的一辈。”
“让你,你就?”夏清知急得拽他衣领,“我那么相信你,你却骗我?先皇后的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林云嫣明白了。
先皇后不是你姑母吗?你不信姑母,不信你家里人,你来信我一个外人。
我就是照他说的而已!”
夏清知被骂了个狗血淋,直愣愣地,一句话都说不来。
你不受骗谁受骗?
林云嫣这才:“那简老爷有没有告诉过你,让夏清知心生怀疑后,你还要什么?”
“凭什么?”庞枫大叫起来,“凭什么?!我凭什么不能考官?我清白念书、清白人……”
都说打蛇打七寸。
七八天前吧,他与我说起先皇后的事,让我找机会这么问问夏兄,让夏兄产生怀疑。
去年,他有跟我提过,不能光认得个脸却少往来,又说恩荣伯府好,让我与夏兄多熟悉。
思及此,林云嫣问夏清知:“若没有今日问话,你自己瞎揣度、揣度先皇后有病,你会怎么?”
“以权压人,”恩荣伯冷笑一声,“你知什么叫以权压人吗?那就是我们说什么,你手印的就是什么。我说你是李渡残党,你就是!”
一边是在他家最苦难时给予的四年多的资助恩,一边是他与家里人的将来。
庞枫万分纠结,为自己莫名被审问,又为夏家给自己盖上的罪名:“老爷对我有恩,我不能卖他!我……”
让你与夏三公说一堆有的没的,编造先皇后有疯病的传言,别的我不好说,但你庞枫这辈别想考官了。
但是,那是卖命钱啊!
庞枫险些被勒着,气急败坏甩开夏清知:“你怪我?你轻易上当,该反思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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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他知我家困难,除了我念书之外,还有祖母要养病,便一月给我十两银,代我不仅要低念书,也要广同龄学,彼此学习。
我又不晓得他另有想法,我只知这四年里,他每个月给我十两银,十两!
你一个伯府没受过穷的勋贵弟,你懂什么是十两银吗?”
他钱让你替他事,这叫买命,你为了事把自己赔去了,你的卖命钱算恩吗?
“没有,”庞枫摇了摇,“我三天前去他家中,门房说老爷门访友去了,让我好老爷代的事。”
庞枫愕然,一时没有领会。
局慢慢步,夏清知是其中一环,庞枫是用过就能丢的棋。
上个月,老爷突然向我打听祖母病症,用什么药,什么香,发作时如何状况……
夏清知一时迟疑。
他对你有恩?他只给钱资助你念书,那是恩。
至于那简老爷,以李渡那波人事的习惯,只怕三圆胡同也是人去楼空。
我自然一一都回答他了。
庞枫觉得,他现在就被在了七寸上。
看着庞枫还要对着夏清知继续发,林云嫣给参辰递了个神。
他觉得自己应该选前者,但是……
林云嫣脆又问得直接些:“你近来常与大殿走动,会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