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你就不能好好用功,像她们一样吗?
她讨厌祝依这样的人,又不屑地想,成绩好有什么用,不还是和她一样嫁到这地方来了吗?但后来,她发现祝依和她并不一样。祝依非但没有嫁到圆树乡来,还试图带走其他嫁到圆树乡的女人。
她开始恐慌。她不是自愿嫁给李江宝,当初她离家走,在外面受尽了苦,被卖到圆树乡这穷得房都漏风的地方,简直想死了算了。
但日一天天过来,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糟糕。她开始习惯。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一旦习惯,就不希望改变,哪怕是积极的改变也不愿意尝试。
那天她带着女儿去散步,女儿吵着要去小卖买糖吃。她的钱被婆家严格控,上一分钱也没有。祝依却走过来,给她和女儿一人买了一瓶橘汽。孩天喜地,她却戒备地瞪着祝依。
女儿非要和祝依玩,她也只能跟着,渐渐地,她们来到圆树乡边缘的山坡上。孩玩累了,躺在草地上休息。祝依也坐,从包里拿一个小小的瓶,趁着她不注意,在她脖上了一。
她吓一,“你什么?”
祝依笑着问:“好闻吗?”
她这才发现,祝依拿着的是香,香的气味很清淡,很香。离家走之前,她很喜偷偷用母亲的香,而到了圆树乡,她几乎忘了香是什么东西。
这里的女人是家的附属品,只用活、伺候家人,冬天肤裂,抹几块钱的油膏就行。不会有人用香,土生土的人甚至连香是什么都不知。
时隔多年再次闻到香,她的睛红了。气味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像是一个载,让她想起了离家走之前的生活。如果不负气离开,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
“送给你了。”祝依将香到她手上,她愣了一,不肯,祝依却将双手背在后,“你在城市里大,不用我说,你也知,拥有正常生活的女人能轻易得到一瓶属于自己的香,有钱就买贵一的,没钱就买便宜一的,这不是什么奢侈品,谁想要都能得到。”
她着瓶,不说话。
“你是被困在这里了,但犯错的不是你。”祝依看着她的睛,认真地说:“只要你愿意走来,随时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你的父母在找你,等着你回去。”
她忽然心加速,拉起孩就跑。祝依远远地看着她,没有追上来。
从那天起,她知自己变了。虽然她还是像村里的其他农妇一样如牲畜一般活着,但她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还留在圆树乡,一半乘着香给与的幻觉,回到了从小生活的城市。
祝依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回响:你不属于这里。
祝依继续找机会与她见面,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祝依,那份不满的心逐渐转移到了李江宝上。直到她离开圆树乡,她仍旧认为李江宝不是个坏人,但祝依让她认识到,她不属于这里,这想法一旦产生,就难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