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3/3)

江鹭，去对他好……你总这样，可是想要无拘无束地飞，就绝不能从一个樊笼，被困到另一个樊笼中去啊。”

姜循俯望他。

姜循眸闪烁几分，忽而恍悟，她笑：“程应白，你真可怕。”

他微恍惚。

少有听到这个名字，谁不失神？

姜循俯，轻轻将手从他掌心中走。

她朝着他笑，温声：“你明面上说愿意放我走，虽然你很委屈很可怜，可你还是想通了，想给我更好的未来。然而暗地里，你却拐弯抹角，让我提防江鹭，小心江鹭。你怕我京后就嫁给他，对不对？

“无论你们计划多么周密，上元节那日都会是一场难打的仗。我本不愿离开……无论你如何想，死在那一日，都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最好拉着所有仇人同归于尽，最好闹得整个东京天翻地覆，最好让大魏朝局就此动。

姜循对着叶白刻毒：“你去命百岁吧，你和你的同盟者江鹭一起命百岁。我只想死在自己最风光最丽的时刻。”

真是一个讨厌的小娘啊。叶白望着她，慢慢失笑。

他当然明白她的嚣张和疯癫，当然明白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只愿被灰烬吞噬，只愿杀敌片甲不留不求明日。

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却不同归？

他忍着自己的本想劝她求生，但大约是心不诚吧，大约是更渴望她陪同自己而非江鹭吧，他发现自己劝不了。难题就留给江鹭吧。江鹭若有那本事带走姜循，说服姜循……那便是他江鹭的本事。

叶白甘拜风，绝无二话。

如今，叶白只彬彬有礼：“我尽力了，我劝过了，我阻拦了。我拦不住你，你随意吧。”

姜循便也笑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她从叶白这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虽然叶白到底不肯告诉她，他和江鹭的计划是什么，但想来他们的计划应该和凉城有关，和她无关。江鹭应该是用她的安危和叶白了换，好让叶白放她离京，和江鹭走。

可惜啊。

姜循想，她不想走的。

她明面上说她要和叶白化恶鬼，折磨所有人，待在东京让这里天翻地覆。她的私心中有一很小的声音，说着她不想让自己的死亡被江鹭看到，不想让自己的憔悴虚弱为江鹭所知，不想当着他的面结局惨淡。

姜循承认自己自私。

她既想江鹭喜自己，又想自己在江鹭中永远年轻貌，风华无双。不成他的老来伴，也要他的明月光，朱砂痣，让他永世不能忘，永世她喜她留恋她。

靠着车，姜循心中想着这些。她闭着，薄薄，睛却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