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少公的谶语不知与我背上莫名其妙现的星宿图有无直接联系,如果有,那背上的图已经被我毁去,是否意味着,也许即使封了列侯,我找到了二十八宿,也没法再回去?
我不敢胡思想,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期冀着上天能够垂怜,再次引发神迹。
“贵人,乡侯求见。”琥珀怯怯的频频倚门回顾。
我闻言一愣:“大哥?”话音未落,门外闪一颀影,识远游冠,穿玄端素裳,衣袂飘飘的大步走来。
打从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在里见到识,想到兴所透的弦外之音,识一般不会主动与我见面,他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心猛然一:“大”
瞅着识迎面走来,他却并未到我跟前,突然折向正殿回廊,跪叩:“臣识,拜见陛。”
我吃了一惊,刘秀居然在这!我以为他还未退朝,本未曾留意他什么时候竟已经回来了。
刘秀笑虚扶:“乡侯不必拘礼,这里是你妹妹居住的寝,并非在却非殿朝堂之上。”
识表严肃,直的跪在地:“天初定,将帅有功者众多,臣托属掖,乃属国戚,若是再增爵邑,不可以示天。”
刘秀笑容不变,目光无意似的掠向我,我蹙着眉不吱声,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姿态卑躬屈膝,言语诚惶诚恐的识。
“乡侯多虑了。”
“赵国公孙龙曾对平原君赵胜言,亲戚受赏,则国人计功也。若陛看在贵人面上格外赏赐臣,臣惶恐,愧不敢当,还请陛收回成命。”
无论刘秀怎么劝说,识只是跪地不起,叩首一再恳请刘秀收回对他的厚赏。刘秀最后只得无奈的向我求助:“丽华来劝劝你兄吧。”
识表现的那谦卑让我的心格外刺痛,他在刘秀面前刻意保持的态度让我无法接受。这个人,还是平时那个睿智凛冽、优雅如风的家大公吗?难刘秀一朝为帝,就连这样清孤傲的人也无法再和以前一样,保持一颗平静的心了吗?
帝王,天万人景仰,至无上!
“哥”我低低的喊,带着一腔不甘的愤懑与傲气。识这般十足的作姿态,让我实在不敢苟同。不刘秀是不是皇帝,如果非要得我从心底也这般对待他在上,凌驾众人的帝王份,不如让我去死。“大哥,起来吧。”
我尽量放柔声音,保持微笑的俯去扶识,双手拽起他的胳膊,看似不怎么着力,实际上我却使了极大的力气,倔的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然而,识微微晃动,竟反将使劲往沉,丝毫不理会我的隐怒。
“请陛三思,收回成命。”
我气恼得恨不能把他拖起来打一架,刘秀什么时候变得让他这么尊敬和害怕了?难仅仅是因为他当了皇帝?
我正要开,识倏地抬颌,正俯半蹲的我恰好接收到那抹凌厉如刃的目光,那丝充满警告意味的神,在那一瞬间震慑住我,竟让我失神的把想说的话忘了个光。
“既如此朕便先允了乡侯,你还是先起来吧,免得丽华难。”
刘秀终于被迫松,识继续叩首:“多谢陛。”
刘秀冲我哂然一笑,笑容满是无奈,等识起,他正待再说些什么,夏侯冯异突然匆匆赶来,一番见礼之后,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刘秀便跟着他走了,剩我和识两个在西正殿门凭栏远眺。
望着匆匆远去的人影,我终于忍不住抱怨:“难他真有那么可怕,值得你如此畏惧?”
识不答反问,语气冰冷:“难他不值得我畏惧?”
我气噎:“他是刘秀,那个会田会卖谷的刘文叔,你别总把他想成是恐怖至极的危险人。”
“是么?”仍是不不的语气,面寒如,他嘴角噙着一抹极嘲的冷笑“你的聪明才智,碰上了一个刘文叔,果然便全化为乌有。”
我被狠狠碰了个钉,虽然识给我的觉一向亲疏难定,却从不会像兴那样对我冷嘲讽。今天的识,在我中,已经不仅仅只是怪异可以定论了。那个瞬间,脑突然过一警觉,我生的问:“了什么事?”
识转过,目光清澈的看着我,中终于一丝赞许,但随即他的眉心蹙了起来,那双眸瞳中倒映的尽是郁的忧。
“丽华啊在我看来,过去的刘文叔虽然城府颇,到底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凡夫俗,这样的人不论怎样厉害,我都不会将他放置于心。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今日若仍是把他当成以前的刘文叔一样对待,必会狠狠的栽个大跟,甚至死无葬之地。”
我打了个冷颤,他的话说得有板有,丝毫不像是在危言耸听,我心里的不祥预逐渐扩大,心湖泛起涟漪。
“大哥”
“刘扬这回,必死无疑!”眸沉似星,识的话犹如一柄锋锐的利刃,瞬间锋芒万丈的切开一血。
隔了许久,我才惊觉这血所带来的疼痛,震得我沉闷,如压大石:“真定王刘扬?”
“这事得极为隐秘,陛先遣骑都尉陈副、游击将军邓隆前往真定,奉诏召刘扬京,刘扬倒也是个明人,居然警觉的关闭城门不让他们城。只是这一招固然好,却显然落了乘,无故抗诏,仅是这项罪名便已不小,更何论其他?”
“你的意思陛派人去杀他?这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对方是拥兵十余万的真定王,除去兵力,尚有姻亲在,他、他可还是郭贵人的舅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