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此绵绵无绝期(4/10)

鬓角的白发，凄然一笑。不知秀儿看到我这样装扮，可还会笑着赞我一句？

回到前殿，刘庄也已穿完毕，旒冕，玄衣？c裳，日月星辰十二章绣于衣上。

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那个步履稳健，英姿发的熟悉影迎面向我走来。一时怀难抑，我站在廊，视线逐渐模糊，泪涟涟，溅衣襟。

大臣们陆陆续续返回，皆是穿吉服，手持玉笏，照平日朝会时的次序依秩列位。

殿灵柩前设置御座，赵？携刘庄登上台阶，站在御座前面北稽首，宣读策皇帝书。读毕，右转面东，将传国玉玺与六枚皇帝印玺跪呈新帝。刘庄双手接了，登御座上坐，命中黄门将玉、隋侯珠、斩蛇剑跪着授予太尉赵？。

接完毕，中黄门宣礼毕，殿群臣拜伏呼：“万岁――”

新帝即位，尊我为皇太后，遣使宣诏打开城门、门，撤去屯卫兵。

四更后，百官退去，纱南等人扶我回休息。

卸去妆容，我疲惫不堪的和衣躺在床上，明明已经累到极致，可是阖上却始终难以眠，泪不自觉的从角落。床畔空了，平时同床共枕的人如今却在前殿的灵堂上，安静的躺在冰冷的梓。

我翻坐起，惊醒了床打盹的澄：“太后想要什么？”

我掀开被：“我想到前去看看！”

她急忙伸手住我，柔声：“灵前有陛及三公、太常以及诸王照应，太后请安心歇息吧！”

我颤：“我睡不着，想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澄一愣，转瞬才明白过来，垂泪跪在我面前：“太后！陛还要仰仗你的扶持，大行皇帝驾崩，陛已是伤心绝，若是太后再陛该怎么办呢？”

她的哭声惊动了外，纱南匆匆忙忙的跑了来，见我披散发的赤脚站在床，低呼一声，哽咽：“太后！”

我茫然的看着空的房间，右手缓缓放在自己的心――这里，就像这间房一样，也是空的

栽赃

大行皇帝停灵发丧，全国哭丧三日，大司农从国库中拨钱，每贴补六丈布钱，举国服丧。刘辅、刘英、刘康、刘延等诸王接到符节后，京奔丧吊唁。

朝臣草拟大行皇帝谥号与庙号，商议了许久，最终奏了上来。刘庄向我请示：“周书云，能绍前业曰光，克定祸曰武，是以尊大行皇帝谥曰‘光武皇帝’，庙称‘世祖’！母后可有异议？”

能绍前业曰光，克定祸曰武――光武皇帝――光武中兴！

了三十几年的夫妻，亲看着他一将江山从四分五裂到统一完整，看着他使百姓停止浪，安居乐业，虽然我无法得知现在发生过的事与我存在过的那个时代的历史是否完全吻合，历史的轨有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被颠覆、偏离但我真真切切的知，光武皇帝，光武中兴，不论在哪个时空，唯有他能担得起“光武”这两个字！

“汉世祖光武”我抚摸着缣帛上的字迹，泪一滴滴的坠。

因距离远近不同，诸侯王抵达京城的时间也分先后，但每一个都是从城门外一路哭到里。

吊唁哭灵，门除早起和晚上会开放外，其余时刻一律严令诸王回各自的住休息，不得在无故逗留。治丧期间，一切娱乐活动均被禁止。

这日正独自坐在里发呆，刘庄忽然来了，自他灵前就位以来这十几天，我还没机会与他碰面，他要忙着吊丧，忙着接手政务。

“母后！”刘庄瘦了，脸上胡须剌茬的，虽然瞧着落拓，但双目锐利，举手投足也添了少许霸气。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在我怀里撒嬉戏的小孩了！

“有事么？”如果不是大事，他大可与赵？商议着办，而且他原先在太里也养了一批亲信，这会儿都提了起来，如果不是发生了事非要我面，他也不用来找我。

“有份东西，想请母后过目。”他坐在我对面，屏退开所有人，甚至连纱南也被请了去。然后他掏一只绿绨方底袋，慎而重之的递给我。

袋是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巾帕，帕上留有熏香，一看就知不是常人所用之。浅灰的底，黑的隶书小字，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面。

“君王无罪，猥被斥废，而兄弟至有束缚牢狱者。太后失职，别守北，及至年老，远斥居边，海痛，观者鼻酸。及太后尸柩在堂，雒吏以次捕斩宾客，至有一家三尸伏堂者，痛甚矣！今天有丧，已弩张设甚备。间梁松敕虎贲史曰：‘吏以便宜见非，勿有所拘，封侯难再得也。’郎官窃悲之，为王寒心累息。今天争思刻贼王以求功，宁有量邪！若归并二国之众，可聚百万，君王为之主，鼓行无前，功易于太山破，轻于四载鸿，此汤、武兵也。今年轩辕星有白气，星家及喜事者，皆云白气者丧，轩辕女主之位。又太白前西方，至午兵当起。又太星黑，至辰日辄变赤。夫黑为病，赤为兵，王努力卒事。祖起亭，陛兴白，何况于王陛，故副主哉！上以求天事必举，以雪除沉没之耻，报死母之仇。诚所加，金石为开。当为秋霜，无为槛羊。虽为槛羊，又可得乎！窃见诸相工言王贵，天法也。人主崩亡，闾阎之伍尚为盗贼，有所望，何况王邪！夫受命之君，天之所立，不可谋也。今新帝人之所置，者为右。愿君王为祖、陛所志，无为扶苏、将闾叫呼天地。”

我匆匆一瞥，已气得四肢冰冷，手足发颤，待看到那句“上以求天事必举，以雪除沉没之耻，报死母之仇”气得一掌拍在案上：“一派胡言――这是哪个写给刘？的？”刘庄一言不发，我气得将帕在手里，几乎成团“郭况？”

刘庄仍是不说话，我知自己猜得不假，愈发气得浑发抖：“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

刘庄这才慢吞吞的开：“东海王正在殿外候传”

“他还有脸来？这大逆不的臣贼，直接诛九族都够了！”